2019.06.09 周日:
今天看到nature neuroscience上的一篇文章,题名如上,很是有趣。有些创伤可以在世代之间进行传递,比如著名的“海明威魔咒”,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,这叫做“基因的表观遗传修饰”,是可遗传的。本文以小鼠为实验对象,以刺激性气味应激为处理,使用气味惊恐分数对后代小鼠进行评估,从而证明了应激性的环境所导致的行为改变,是可以通过改变个体DNA表观修饰来遗传给下一代。
人类,作为少数有意识的生物的一种,虽然有些东西是被“写进基因里的”,但我们永远不能低估环境的效应,环境对机体和遗传的影响同样无比重要,这篇文章让我们看到了“行动改变命运”的证据,以及对宿命论的抗争。从人类本身而言,我们无法选择环境,无法选择家庭出身和自身的DNA,也无法避免困难,但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是面对困难的态度和行为(是逃避还是迎难而上)。而面对困难的态度和行为,都将深深地重新塑造我们自己,这种表观层面的修饰,甚至还会遗传给我们的后代,从而改变我们自己、后代、家族的命运。
本文灵感来源:nature neuroscience 《Parental olfactory experience influences behavior and neural structure in subsequent generations》
2019.06.12 周三:
昨天看了根据喜剧改编而成的电影《Closer》,中文名为《偷心》,消极、成熟且真实。这部影片,四个主人公:一个男人(Larry),一个女人(Anna),一个男孩(Dan),一个女孩(Alice),他们以stranger的美好相识,却又以stranger的残酷结尾。性与爱的欲念交织,谎言与暧昧的哀婉共存,这些在所有爱情故事中都会存有的震颤,在本片中体现的淋漓尽致。当爱不在了,有的人选择留下,而有的人选择离开。“最终,我什么都没有留给你。而你,本可以拥有我的一切的。”
男二Larry是个遵从本能的阴谋动物,他有着野人一般的原始征服欲,以性和肉体,而非爱情,作为征服的象征,最后又将性作为报复手段,虽然片尾他看似得到了他期求中的幸福,但他也仅仅只是得到了女二的肉身罢了。
女二Anna是片中最悲惨的角色,她渴望爱情,却又带着理性的面具,在情欲和理智间煎熬,她激烈的追求过爱,也无奈的妥协过爱,最终,在命运的错落中,她携着肉身回到了Larry身边,但心已不知何方。
男一Dan,和千万帅男一样,试图在各种暧昧关系中去驾驭女人和欲望,他游走在三个女人的温柔乡中,满嘴是爱,却一直以爱为名伤害她人,也一直做着背叛之事。其实Dan很可怜,软弱贪婪像个孩子的他,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,脚踏两只船、和两个女人保持暧昧,他最爱的,还是他自己而已。
女一Jane,看似最小,却最成熟,她是精灵与幽灵的化身。她隐藏很深,从一开始就带着Alice的面具,但是在爱Dan的时候,全情投入,甚至知道Dan的长期背叛后依旧爱着他;而在不爱的时候,立刻决绝的全身而退。在片尾,Alice已死,只留下真实的Jane潇洒的走在人群中。“你觉得自己真的很爱她,其实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在爱情中的人们,性格往往那么相似,我像极了孩子般的Dan,懦弱、任性、只考虑当前的感受,而不管最终的目的。虽然迷恋爱情,但说到底还是爱自己。知乎的PearLeen说得很好,引用如下:“每个人都是残缺的。有时候虽然觉得不现实,却又那么真实。每个人的特点被放大,甚至成为个人性格的全部。不论是丑陋还是美好,被放大了之后,都是一种对爱情的消极。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对爱情本身妥协,而是在爱情面前,自己是否能够对我们每个人不健全的人格妥协:谎言对真诚的妥协,性对情的妥协,怀疑对信任的妥协,本能,对爱的妥协。”
本文灵感来源:电影 《偷心》
2019.06.14 周五:
今天发现了一个在RNA-seq原始数据质控中存在的问题,我们一直使用 Trimmomatic 软件来对NGS的fastq数据进行质控,有一个功能要引起重视:ILLUMINACLIP,PE(Paired-end)测序需要注意它的最后一个参数 keepBothReads。
keepBothReads:
只对 PE 测序的 palindrome clip 模式有效,这个参数很重要,
在上图中 D 模式下, R1 和 R2 在去除了接头序列之后剩余的部分是完全反向互补的,默认参数 false,
意味着整条去除与 R1 完全反向互补的 R2,当做重复去除掉,
但在有些情况下,例如需要用到 paired reads 的 bowtie2 流程,就要将这个参数改为 true,否则会损失一部分 paired reads。
下面以keepBothReads参数的false和true来进行数据测试:
$ java -jar trimmomatic-0.36.jar PE -phred33 F-2-test_R1.fastq.gz F-2-test_R2.fastq.gz -baseout F-2.fastq.gz ILLUMINACLIP:TruSeq3-PE.fa:2:30:10 LEADING:3 TRAILING:3 SLIDINGWINDOW:4:15 MINLEN:51
ILLUMINACLIP: Using 1 prefix pairs, 0 forward/reverse sequences, 0 forward only sequences, 0 reverse only sequences
Input Read Pairs: 2500 Both Surviving: 1633 (65.32%) Forward Only Surviving: 828 (33.12%) Reverse Only Surviving: 12 (0.48%) Dropped: 27 (1.08%)
TrimmomaticPE: Completed successfully
# 使用 ILLUMINACLIP 默认的第六个参数 false,只有 65.32% paired reads 保留下来
$ java -jar trimmomatic-0.36.jar PE -phred33 F-2-test_R1.fastq.gz F-2-test_R2.fastq.gz -baseout F-2.fastq.gz ILLUMINACLIP:TruSeq3-PE.fa:2:30:10:8:true LEADING:3 TRAILING:3 SLIDINGWINDOW:4:15 MINLEN:51
ILLUMINACLIP: Using 1 prefix pairs, 0 forward/reverse sequences, 0 forward only sequences, 0 reverse only sequences
Input Read Pairs: 2500 Both Surviving: 2439 (97.56%) Forward Only Surviving: 22 (0.88%) Reverse Only Surviving: 16 (0.64%) Dropped: 23 (0.92%)
TrimmomaticPE: Completed successfully
# 将 ILLUMINACLIP 第六个参数改为 true,其余所有参数均相同,结果有 97.56% paired reads 保留下来
本文参考:简书 wangpeng905 《NGS 数据过滤之 Trimmomatic 详细说明》
2019.06.17 周一:
最近快把蒋勋的《孤独六讲》看完了,我很喜欢书中对于哲学的看法,作者认为,哲学就是在复制一个文化里所有与思维有关的东西,这一下子就让我感到很释然,我本以为逻辑论证、理性思考才是哲学,原来我们日常对自己、对世界的思考,对思维的传递,也是哲学的一部分。
说起辩证法,黑格尔的正反合概念我很喜欢,书中说“正反是两极,你提出一个最右边的看法,我提出一个最左边的看法,最后两者相合。” 但处于以考试为主的教育系统下的我们,时常被要求立刻下结论,甚至是先下结论再去推导过程。我们在“是与非”、“非黑即白”这方面受到的训练太多了,使得我们很难有耐心去倾听另一方,从而得出一个“正反合”的观点。从多角度去思考、和多人去探讨,从推论的过程中,再整理出自己的想法跟看法,岂不更棒!
本文参考:蒋勋 《孤独六讲》
2019.06.20 周四:
昨天到今天都在生病发烧,没想到病还挺严重,让我卧病在床的时间大大增加,这也增加了我随意刷手机的时间。我从微信看到知乎,再从微博看到虎扑,几分钟内的信息涌入,让我被灌满了信息,并且还是那种充满加工痕迹和个人判断的粗糙品。身处所谓“信息过载”的时代的我们,判断力和思考力都越来越弱,技术在代替我们思考,甚至,在代替我们做决定,我们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。记着之前白岩松在书里说,他不用微信,也不怎么回信息,顿时很佩服他,我今天下午卧病两小时,一睁眼,又是多条信息的轰炸,只得吃颗药,起身去实验室了。
我其实很喜欢短暂的失联感和孤独感,就像一个人登山时,刚开始我们会和随同的人交谈,但随着上山的脚步,空气越来越稀薄,我们自然地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保持体力上;这时,你和同伴逐渐拉开了距离,在行进中,你的心跳会越来越清晰,你的呼吸声也变得有节奏,真实的你便于此时出现。“休息时,则是完全静下来,看着连绵不断的山脉,浩浩穹苍,无尽无涯,那种孤独感就出来了,孤独感里还带点自负。你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存在,是跟所有周边的存在,形成一种直观的亲密。”
心灵一旦不再那么慌张地去乱抓人来填补寂寞,我们会感觉到饱满的喜悦。这叫“孤独的圆满性”。
本文参考:蒋勋 《孤独六讲》
2019.06.22 周六:
今天从TED上看到一个观点,关于爱情。演讲者对爱情的定义为:被欲望的欲望。如何使自己被欲望?如何使自己持续地被欲望?在个人欲望的自由市场中,我们每天都在商议我们的个体价值。因此,这造成了当代人的焦虑,这也将创造出关于恋爱满意度的巨大不平等,于是,它也会产生许多孤单与失落。
每个人想让自己看起来完美,以让他人爱上自己,同时希望另一半完美,以肯定自己的价值,这会导致情人们沉迷“绩效”。但真的爱应是温柔对待彼此,即接受对方的不完美。爱是温柔对待彼此,是懂得自嘲,和彼此幽默,爱不是消费主义和自恋能代替的。
作者也在演讲中提供了一个解决办法,那就是意识到自己的一无是处。意识到自我的一无是处,我们就不用考虑被欲望,不用再一直要求被珍视,也不用再考虑恋爱的“绩效”,这会大大缓解我们的恋爱关系。
视频中还有一个风趣的观点,让我笑了半天。演讲者说:我们都假装自己是别人的偶像,但实际上我们个个都是滥竽充数之人,有点像街上的路人,他们全都表现出冷漠的样子,虽然他实际上已预期,并且算计出所有的目光都会朝向他。
本文的灵感出处:TED 杨·达拉利奥 《爱情,你们全搞错了》
2019.06.23 周日:
从书中看到,表面的自由和理性自律的自由,有着巨大的鸿沟。
拿研究哲学来说,纽约格林尼治村那帮人也在研究哲学,康德也在研究哲学,但格林尼治村那帮人实际上是一群要求性自由、吸毒自由的“垮掉的一代”,而只有康德等人,才真正是研究道德哲学的学者。康德坚定的捍卫人权,他认为人的权利之所以以不可侵犯,是因为我们是理性的存在。
如果我们仅仅追求表面的自由,比如生活方式的自由、经济交易的自由,那其实只是对欲望的服从,我们不过是欲望的奴隶。要知道,世界多少恶,都是假借正义和自由之名而行。人之所以为理性人,是因为我们的意志自由的存在,我们能够运用纯粹的实践理性,并形成一种整个人类所共同遵守的道德法则。自由意志是什么,它是当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,完全出于自律而非他律,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本身,而非任何其他的东西。
康德也把这种自由意志引申到爱情,他认为,如果你爱一个人,爱他或她让你觉得内心愉悦,那不是真正的爱情,因为你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愉悦才去爱他或她的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?真正的爱情就是爱这个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愉悦,甚至让你觉得厌恶、痛苦,但你就是为爱而爱,这才是真正的爱情。
本文大部分来自: 何帆 《先放一把火》
2019.06.25 周二:
最近从书中、视频中看到一些观点,很是有趣,特转述、分享如下:
道德是一种潜默的知识,它的秘诀在于:对适当的人,在适当的时候,出于适当的动机,做出适当的事情。一切都在于如何把握这种分寸感。智慧就是回避你的敌人,这倒不是因为怯懦或胆小,而是因为,你必须格外谨慎地选择自己的对手。选择了什么水平的对手,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你自己的水平。看起来,辩论的双方剑拔弩张,其实,他们是一对翩翩的舞伴;他们相生相克,在同一个生态系统中共存。
为自我辩护的心理机制是认知失调:当事实和我们的信念不一致的时候,我们宁可相信自己的信念。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。这种自我辩护机制维系着我们的自信、自尊和社会认同。
在影片《卡萨布兰卡》的结尾,伊尔莎在丈夫和情人之间难以取舍,柔肠寸断。她最后选择和丈夫离开卡萨布兰卡。她的情人里克悲伤地说:“这种遗憾或许不在今天,不在明天,但你会在余生中感受到它。”会是这样吗?不会的。伊尔莎做出哪种选择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不管她做出哪种选择,她都会用自己的余生,为自己做出的这种选择进行辩护,同时会寻找理由,为自己没有做出另一种选择感到庆幸。这是一种正常的自我防卫。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自我纠结之中。尤其是,我们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越大,就越难以从中自拔。人的荒诞之处,在于终其一生,都在努力证明自己是不荒诞的。
尼采说:“‘我确实那样做过。’我的记忆说。‘我不可能那样做。’我的自尊犹豫不定地说。最终,我的记忆屈服了。”我们的记忆会进一步强化自我辩护。记忆不是留声机或胶带,能够如实地把曾经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。我们的记忆会不断篡改事实。奥威尔在《1984》中提到了“真理部”,真理部就是谎言部,真理部对历史的描述会不断地根据现在的立场随意修改。
社会心理学家安东尼·格林沃德说,自我易于被“极权主义自我”所控制,“极权主义自我”会无情地毁灭那些自我不愿意接受的信息,永远站在胜利者的角度重新书写历史。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拔高自己,贬低对手。大部分人的记忆都有自我夸大的成分。
本文来源: 《人们所不了解的地缘政治风险》、《一场从未发生过的辩论》、《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》。
2019.06.27 周四:
有一段时期,精神分析法非常流行,心理治疗师喜欢诱导别人,回忆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受过性侵犯。奇怪的事情发生了,很多人都能记起各种迫害经历,无数冤案由此发生。联想到我自己,前阵子一直在考博、考雅思与摊下来玩之间徘徊。我使用了很多想法来劝服自己,比如“我的成绩太差,阻碍了我申请博士”、“我脑子笨,读博士不是更难”、“我又不喜欢念书”等等,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这迎合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:错不在我。我的成绩差,我考不上博,我的失败,我的错误,都可以归结为别人和外物,归结到我所处的环境,归结为我本科没好好学习。人一旦形成了偏见,再想纠正这种偏见是非常困难的。
2019.06.30 周日:
今天看了Shekhar Kapur导演的一段TED,他是电影《伊丽莎白》的导演,摘录如下:
我们都只是我们讲给自己的故事。在这个宇宙里,在这种存在里,我们过着双重的生活。我们究竟存在与否?我们究竟是谁?故事,我们讲给自己的故事决定了我们存在的可能性。我们只是我们告诉自己的故事。宇宙万物也只和我们的故事一样宽广。你是谁,你能成为谁,和我们这个无穷的宇宙的关系,就在我们的故事里。
我们讲故事。没有故事的人是不存在的。爱因斯坦讲了个故事。在故事里他提出了他的理论,在理论里提出了他的方程。亚历山大的母亲告诉他一个故事,他于是征服了世界。我们所有人,每一个人,都跟随着他的故事。我们给自己讲故事。更进一步,我说我讲故事,所以我存在。因为那些故事,所以我存在此处。如果没有故事,那么我们都将消失。我们的故事决定了我们的存在。
本文出处:TED Shekhar Kapur 《我们都只是我们讲给自己的故事》